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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手

父亲的手

粗壮有力

手背上一层层的褶皱

像家门口那株老榆树上的树皮

年老却依然可以抵抗风雨

父亲不爱说话

只能看到他的手在家里家外忙碌

有时是在田间地头里将禾苗深深埋进土里

有时则是和着水泥将瓦片盖上房梁

父亲的手生于土地 长于乡村

一手牵着母亲和我们姊妹三人

一手则托起家里的重担

记忆中第一次感受父亲的手

是年幼不懂事

逃学去了河边捞鱼

父亲知道后

手上的青筋都快爆出

手掌重重落在身上

一下又一下

打得自己再也不敢逃学

却也对父亲多了几分埋怨

此后多年

异乡求学

与家人多是电话里的问候

越少见面的机会

电话那头常是母亲

回到家父亲也不多过问

只是每次临返校前

父亲总攥着一把钱

一张接一张的零钱

沾满了泥土和油渍

混杂着父爱的味道

高考前

父亲谋就了一活计

因同路便相约一同出行

本说好到县城后分手

临考前一晚

出租屋里的空气安静得烦闷

父亲突然敲响了门

用手摸了摸我的头

房间里空气也有了信心

第二天考试散场后

父亲早已站在门外

挥动着右手

左手拎着一瓶矿泉水

整瓶水捂得温热

像极了父亲的手温

接到录取通知那天

家里挤满了人

父亲仍不多话

只顾张罗饭菜接待客人

闲静时父亲的双手有些不自然了

时而双手紧抱胸前

时而背在身后

或因高兴

亦或是表扬

前往学校报到的那天

父亲塞给了我一张银行卡和腊肉等一干食物

当时我真是自作聪明了

总以为钱啥都能买到

便有些不耐烦了

父亲依旧不多言

拎着大包小包便径直出门了

当时且细想了一分一厘 一点一滴

都是父亲双手沾满了泥土、油渍积攒而来?

临行后

父亲挥手告别

许久

...

许久

依如原样

最终

父亲的手影和滴落车窗的眼泪

一并消失在故乡的原野

毕业异乡漂泊

如一只大海里飘荡的小船

长满沙石般坚硬的茧的父亲的手

一次又一次浮现眼前

像一根绳缰

粗大有力

牵引小船前行的方向

像一团篝火

厚实的温暖经血管涌遍全身

恍然明白

父爱的手

坚强时如盘山

温柔时似流水

儿时怨念全无

尽是无尽思念

或许

父爱已经父亲的手传承

从未停歇

(武超)

信息录入:徐曼    责任编辑:占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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