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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11

散文————我的父亲母亲

新闻来源:中国中铁四局集团城市轨道交通工程分公司浏览次数:日期:2017-11-25

华为总裁任正非说,“他一生无愧于祖国、无愧于人民,无愧于事业与员工,无愧于朋友,唯一有愧的就是自己的父母。”他所有的成功,却弥补不了心中的亏欠。那些曾经为他流血流汗,忍饥挨饿的亲人,他却没有照顾好他们。

而今我离开山城重庆远走他乡去追寻事业和理想,离别之时,亲人和家乡熟悉的一切都让我感到无限眷恋。带着对未来的期待和满心的热忱,父母眼中的小女孩也要开始独立生活了。前几天父亲告诉我母亲病了,心中焦急赶忙给母亲打个电话,听见她疲惫而又惊喜的声音时才发现自己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给家里打电话了。父亲甚忙,对母亲的照顾有限,母亲病了,也一直拖着。电话里,母亲只浅浅的说一个小感冒而已让我不要担心,安心工作,好好照顾自己。

游子在外,心系亲人,他们为我无私的付出,点点滴滴铭刻在心。

父母含辛茹苦养育了我23年,甚至因为我差点失去我可爱的妹妹,幸好,命运让我们如今还能在同一个家庭共享天伦。

上高中时,我在母亲的陪嫁柜子里找到了父亲母亲当年的结婚证,一张薄薄的纸上印着一个囍,黑白的结婚照下面盖着模糊的民政局公章,于是他们在一起生活了几十年。随后有了我,妹妹和弟弟。那时的妈妈梳着两条辫子,微笑着像个小女孩,她告诉我她和父亲17岁不到就订婚了,然后像亲戚般往来了五六年。那婚书上的照片定格了他们在过去无声岁月里的一瞬间,如此年轻,也如此相爱。

随后的日子里,生活起了许多变化,先是我的出生,让父亲有些失望(父亲一心想要儿子),但是他也很宠爱我,毕竟我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奶奶告诉我,当年的父亲在听到母亲所怀第二胎依然生下一个女儿时,竟一赌气坐在地上,忍不住大哭起来。之后便有了要把妹妹送人的想法并付诸了实践。妹妹总是在回忆那段被送养的生活时感到很害怕,她说,“虽然每天都有好吃的,但是总被关在一间屋子里,看不到爸爸妈妈,也看不到你。”这期间,父亲的感情很不稳定,给母亲造成了深深的伤害,她总是在回忆那些痛苦经历时泪流满面,她说:若不是为了你们,我早就离开。我拉住她的手,可怜巴巴的祈求母亲不要离开我们。

我常常在睡梦中看见微微火光,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母亲正在灶前烧火煮饭,一边还在准备喂猪的青草。她见我醒了,轻柔的对我说:你再睡会儿罢,现在饭还没有做好呢。每当这时我总感到很温馨,有母亲在,这个家才有了炊烟,才有了温暖。现在,我也依然在回忆那些火光时感到悠远的幸福。

我上初中的时候,老师让我写一篇人物作文去投稿。那时候爷爷奶奶因为我读书的缘故搬到镇上陪伴我,父亲也开始在镇上养鸡,家里所有的活儿都留给母亲一个人。我很想念母亲,担心繁重的农活会压垮她瘦弱的身子,担心她一个人孤单的生活没有人陪伴。她开始早出晚归,一个人不想做饭,每顿都凑活着吃点胡豆瓣辣椒或者红豆腐,就算作菜了。那段时间,父亲每天都在鸡场忙活,我和爷爷奶奶住在租来的房子里。那个房子很暗很小,但是我感觉很幸福,每天放学回家可以吃到热腾腾的饭菜。吃完饭后可以和一个院子里的孩子们玩,做作业,种花。我在老家的小花园里种了许多花,有玫瑰、月季、蝴蝶花、紫罗兰、鸡冠花、水仙等等。我到镇上读书时也将它们带走了一部分,种在我当时住的那个院子里。母亲有时候会托人送来新鲜的青菜或者红薯土豆之类的,每当那时我就更加想念母亲,想她一个人,多寂寞——空空的房子,黑漆漆的空气,冰凉的床……如今听了那首北国之春,更是难抑思念之情。

可是,越是想念却越找不到述说的起点,最后我写了与我早夕相处的奶奶,并取了一个朴实无华的题目就叫《我的奶奶》。这篇文章中稿了,刊登在县级报纸的右下页,我把报纸拿回家,奶奶激动得眼泪花花的,她从来不要求我给她任何物质上的回报,只是陪她说说话,听她讲从前的故事。我没有将那份报纸放好,甚至到现在都忘记那份报纸叫什么名字。我收藏着儿时上课传递的小纸条,朋友送的礼物,同学间往来的信件,可唯独就是没有保存好那份报纸。

有一次,放学回来,发现出租屋的门锁着,我很担心,怕家里出了什么事。询问了院里的伙伴才知道爷爷奶奶只是回老家了。我的心里突然升腾起一种莫名的思念,让我几欲流泪。于是我转身跑去码头,赶上了最后一班回老家的船,到下船的时候,天色已冥,即将入夜。我一边安慰自己不要怕一边飞快的往家里赶。走到离家大约1000米的地方,天已经黑下来了,我小心翼翼的走着,尽量让自己不去听周围那些骇人的虫鸣。四周的群山隐匿在夜色中,显出大致的轮廓,星星点点的灯火给了我黑暗中前行的勇气。当我看到老家屋里的灯光和母亲的身影时,我忍不住大哭起来。

母亲节,我想给妈妈买个礼物,但想买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可囊中羞涉,不能一一如愿。最后掏出积攒许久但却为数不算太多的零花钱给妈妈买了一瓶郁美净润肤霜。我把这份小礼物送给母亲的时候,她眼里尽是责备。我并不能常常送母亲礼物,她觉得我应该用这部分零花钱去改善自己的生活。晚上母亲洗完脸,我兴致勃勃的打开那瓶郁美净让她用。她用手指尖轻轻的沾了一点点擦在脸上,我说:“那么一点怎么能涂抹开呢?”她说:“节约点用嘛。”我在房间温暖的灯光下看到了母亲脸上的丝丝皱纹,触摸到她瘦削的身体,我又忍不住哭起来。母亲给我擦干眼泪问我哭什么,我抽泣着不知道如何开口,只是深深的心疼。

后来家里条件好些了,母亲也搬到镇上和父亲一起养鸡,终于,我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地了,也能常常看到母亲了。

父亲嗜酒,每有酒局,必醉。平时父亲的脾气有些暴躁,我们都很怕他发火。而唯有在他喝醉的时候,他变得那样温柔,对我们那么和蔼。我总是劝父亲少喝酒,并和母亲一起将父亲的酒坛埋在地下藏起来。他找不到酒坛,就问我们,带着温柔的威胁和请求,有时候他会说些哄母亲开心的话,像孩子一样撒娇,逗得母亲忍不住要发笑,但母亲马上又会把笑容收回来,义正言辞的说没看见!但最后还是被父亲找到了我们藏起来的酒坛,我和母亲都很无奈。

渐渐的,父母老去了,都说逝者如斯,越长大越能体会这样的感受。曾记得一位友人说:等待是一生最初的苍老。也许这句话一开始是感慨爱情的,一生守候的爱情,在淡淡的日子里老去了容颜。父母的等待和期许,也在我们成长的过程中改变了他们年轻时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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